平均海拔4500米、含氧量只有海平面50％左右、全年供暖長達11個月……這是青海省平均海拔最高的縣——瑪多縣。在這里，一名女教師扎根16年，給高原牧區(qū)的孩子們傳授知識，給孩子們帶來走向更廣闊天地的希望。

　　她叫祁雅瓊，從小在青海省省會西寧市長大，2009年來到瑪多縣工作，2011年到瑪多縣黃河鄉(xiāng)寄宿制學校擔任教師。如今，她已成為瑪多縣民族寄宿制小學的校長。

　　3月，內(nèi)地已是萬物萌發(fā)的春季，瑪多縣卻依然高寒，陣陣寒風刮在臉上如同刀割。相比記者腦袋常因缺氧而“宕機”，課堂上的祁雅瓊思維敏捷，充滿激情?！拔乙呀?jīng)習慣了?！彼χf，“這不算啥?！?/p>

這是3月6日拍攝的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瑪多縣全貌。新華社記者 張龍 攝

　　瑪多縣民族寄宿制小學共有學生388名，教職工36人。由于缺少師資，祁雅瓊還擔負著道德與法治的授課任務，每周要上4堂課。

　　課堂上，祁雅瓊一頭干練的披肩發(fā)，說起話來簡潔有力，偶爾還會發(fā)出爽朗的笑聲。在這個高寒缺氧的地方，她給人足足的陽光感。這也讓記者感受到，她確實適應了。

3月5日，祁雅瓊在瑪多縣民族寄宿制小學上課。 新華社記者 張龍 攝

　　然而，采訪中她兩次哽咽，還是將記者拉回到堅守在這里不容易的現(xiàn)實——

　　祁雅瓊剛到黃河鄉(xiāng)任教時，全鄉(xiāng)沒有樓房，打井水、生爐子全得自己來。旱廁的異味讓她惡心想吐，高原反應讓她頭痛欲裂，夜里常躲在被子里哭。

　　“有一次我蹲在操場上，用棉衣蓋著頭好好地哭了一場。然后給父親打電話說要辭職。”她哽咽著說，這是第一次，也是唯一一次退縮。

　　孤獨是更大的敵人。那時，鄉(xiāng)鎮(zhèn)到縣城坐車要2小時，每次到縣城和朋友小聚也都要大哭一場。為了鼓勵她，朋友們給她取外號——“祁堅強”。

　　也是在這段時間，祁雅瓊結(jié)識了同樣在鄉(xiāng)里任教的丈夫。“那段時間，他把我照顧得很好。直到現(xiàn)在，只要不忙，家務都是他來做。”祁雅瓊幸福地說。

3月5日，瑪多縣民族寄宿制小學學生在課間玩耍。 新華社記者 張龍 攝

　　第二次哽咽，是因為提到孩子。“你是別人的媽媽，不是我的媽媽?！眱鹤佑幸淮螌ψ约旱谋г?，如刺一樣扎進她的心里。

　　2014年，她和丈夫有了孩子。休過產(chǎn)假后，她就匆匆趕回學校。那天起，孩子就被迫斷奶了，此后陪伴在孩子身邊的是外公、外婆。

　　“11年了，我沒有陪孩子過一次生日?！逼钛怒偭髦蹨I說，孩子的生日在3月，恰好是開學最忙碌的時候。

3月5日，祁雅瓊在宿舍內(nèi)備課。新華社記者 張龍 攝

　　提及自己的孩子，祁雅瓊滿是虧欠；轉(zhuǎn)頭面向?qū)W校的孩子，她又是一臉燦爛。

　　“新學期你們感受到什么變化？”在“我有新面貌”這節(jié)課上，祁雅瓊向孩子們提問。孩子們爭相舉手回答：“黑板報換了新圖畫！”“我換同桌啦！”“我又長大了！”……

　　“孩子們的眼睛很清澈，像雪山融化的溪水。”祁雅瓊說，希望更多的優(yōu)秀教師能到我們這里來，把希望的種子帶給這里的孩子，讓孩子們能看到外面更精彩的世界。

　　高寒缺氧的高原，花朵的孕育很難。但花朵一旦綻放，必將絢爛奪目。